昌东瞪了肥唐一眼:&ldo;我要是镇山河,你们这么着对我,我老早投奔黑暗势力了‐‐能不能对小动物好一点?&rdo;他开门把镇山河放进来,拿勺子喂了它喝水,又撮了点小米喂它,肥唐觉得鸡不能算是小动物,心里正悻悻的,楼上忽然传来丁柳的声音:&ldo;哎,东哥,这里有图哎。&rdo;说着,人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,手里捏了几张纸:&ldo;刚我铺垫子,一抬就看到下面压了几张,东哥,这是盖房子的图纸吧。&rdo;昌东接过来,凑近火堆去看,黑石城叶流西大致猜到,昌东住楼下是想让她过去找他。但她不想去,烦江斩,也烦什么青芝小姐‐‐她跟昌东的关系刚有突破好吗,像打地鼠游戏,小地鼠刚露头,就要来个锤子砸下去,对得起她付出的努力吗?她已经忘记自己曾经觉得昌东不难追了,不,很艰苦才追到的,倾尽全力,殚精竭虑,含辛茹苦才捏住的小田螺。所以她装着没察觉、没领会,避开他目光,早早就躺下了。楼下的火还没熄,火光从裂了的木fèng里透上来,像木头里长出的一线线红,她试图拿手捏拢,徒劳无功,湖浪声无所不在,一直往屋里渗。边上,丁柳翻了个身,低声跟她说话。&ldo;西姐,你是不是跟我们不一样啊?&rdo;叶流西不动声色:&ldo;为什么?&rdo;&ldo;我回想起,在白龙堆的时候,开车进关之前,东哥说只能你开车,我们都是货……当时觉得怪怪的,但没多想。现在进来这么多天了,听了那么多进关出关的说法,见了这么多事,忽然想明白了。你跟我们,应该不大一样。&rdo;果然,朝夕相处,最难瞒的是伙伴。叶流西嗯了一声:&ldo;说下去,你觉得是怎么个不一样?&rdo;&ldo;西姐,你是关内人吗?东哥总提醒你戴口罩,是怕人认出来吧?他一早知道,只是瞒着我们。&rdo;叶流西说:&ldo;你这小脑袋瓜子,让刀一搅和,还聪明起来了。&rdo;丁柳说:&ldo;我本来就挺聪明,笨头笨脑的人,能帮我干爹看场子吗。&rdo;看场子这事,于她,简直如同得了勋章,没事就拿出来说,出镜频率快赶上她的头了。只是,揣测得了确认,丁柳反而更迷惑了。不是说出关一步血流干吗,又说只有皮影人才能进出关,那叶流西,又是个什么情况呢?叶流西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,她阖上眼睛:&ldo;再多的,就别问了,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。&rdo;丁柳不吭声了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熟睡的鼻息声深深浅浅,叶流西静静地听每一个人的呼吸:浑厚绵长的,是高深的;轻柔缓慢的,是丁柳的;肥唐的忽长忽短,像在吹小号,有几次还砸吧嘴,大概是太久没吃过好东西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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