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的话,是在等墨逸之的一个肯定的回答。
若是她真的相信越君宸的话,就不会让內监将墨逸之引来凤兮宫,而非直接去见越君宸了。
墨逸之思量着,若给皇后一个肯定的答复,那她今后,甚至整个镇国将军府今后,相当于都站在了越君宸的这一方。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而若今日自己回答的模棱两可,或者是否定的……
皇帝晕倒一事显然被皇后及时封锁了消息,而墨逸之这个知情人,在皇帝醒来之前,想必是无法出宫了。
而这短时间内将会发生什么,谁也说不准。
墨逸之暗道自己今日进宫实在太仓促了,为何听到越君宸让自己火速进宫,想也未想便来了呢。
这么久的相处下来,越君宸这个人虽然腹黑狡诈又伪善,但墨逸之不得不承认,他从未害过自己,反而处处相助,虽然这其中不乏有他自己所希望得到的利益。
潜移默化之下,墨逸之本能的认为越君宸不会害自己,更也知此事的严重性,所以便不加考虑的进了宫。
只是她忘记了,越君宸的生母,当今的皇后娘娘,不是一个善与之人。
此时墨逸之就像自行游进了渔网中的鱼,有进无退了。
“不知皇后娘娘是否知晓,微臣能从边关军中被调以都城任命为官至今,这一路之上多是六殿下提携至此,殿下待微臣之恩德堪比再生。微臣不会说什么肝脑涂地刀山火海的虚言,只一句话……微臣,可信!!!”
……
墨逸之素日里寡言少语,但该说的话却不会少说半句。
一番话哄的皇后露了笑意,似乎真的将墨逸之当成了自己人。
但墨逸之心中明镜一般,皇后这等心思深沉之人,又怎会真的因了那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而完全相信自己。
今后的路要如何走,还需万分小心才是。
从凤兮宫出来,福全这才引着墨逸之向无极殿而去。
无极殿乃是皇帝寝殿,墨逸之同样也是第一次来这里。
亭台楼阁林立高耸,穿过重重回廊方才来到越君宸所在之处。
门外便能闻到殿内散发的浓重而苦涩的药气,层层明黄色的纱幔将整个寝殿遮挡的沉闷而浑沌。
御医们在一旁低声商议对策,侍婢们恭谨侍立在旁。
穿过九重纱帐,终于见到了越君宸的身影。
他一身深褐色广袖长衫负手而立,望着龙床上那昏睡中的老皇帝,神色有些寥落。
墨逸之并未出声,尽量放轻脚步走到他的身边。
越君宸没有回头,却问:“阿之,怎会如此。”
墨逸之也很想知道,早朝之上皇帝虽不算精神抖擞,却看不出半点不妥之处,为何短短半日便会昏迷不醒。
墨逸之搜寻着合适的话语,尽量宽慰道:“殿下宽心,皇上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只是这话说出口,连她自己也毫无底气。
皇帝年事已高,老年人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杂症,若是某一日突然发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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